其實我覺得多花點時間看表演逛街吃飯,比坐在賭桌前更有意義點,看看這些五光十色的背後,會是怎樣建立起來的。
但發覺蔭哥看著表演興趣不大,還是上樓賭去吧,2樓中場那個大螢幕還是在放“NO BODY”。。。我最近兩年來幾次,每次都放這個?奇怪。。。
起手不利,輸5000,轉了一張台突然運氣一轉,下什麼中什麼,反贏1萬,可惜蔭哥自己遊台去了,後來一問輸1萬,自稱在星際感覺好差,於是再歡場,目標永利,因朋友委託看下什麼卡地亞手錶某款價格,正好順路。到永利一問價格,似乎比國內還貴一點,放棄。
進到賭場,這邊大水台就不會那麼多,坐定一張台,正開跳路,或許受一丘大師影響,我最中意這樣的牌路,在網賭和實地贏錢一般都是短路牌,沒想到連續2注都死了,出了閑3連,同台有位廣東佬很喜歡聊天,說他下一把閑給我們探探路先,結果開閑一槍過。然後他又下到莊位,我和蔭哥說重打五七九,口訣就是這樣哈哈,跟了閑,結果閑9點又是一槍過,廣東佬好有風度,說自己錯了,立馬回頭跟我們跟閑,結果閑再開9點,他問我還有幾口閑,我笑說還有8口~他說一定有~蔭哥想反路下莊,結果被我強行制止,結果他很勉強的跟了300閑搭注,結果閑又8點,一路勢不可擋直直開出13口閑,差一口就實現我的預測,我心想若真開出14口,第15口一定反下一把莊看看~結果這把莊9點秒殺好可惜。。。廣東佬把把8000,贏好多,我就打回損失,再贏多8000,蔭哥每把下幾百,我說你好沒出息,好路就贏了一點點。
長閑斷了後,時間已經不早,離開永利回銀河吃晚飯,還是那家中餐廳。
時間約21點,和蔭哥入場,可以轉了一大圈,果然在中間大水台找到那位小美女荷官,依然語笑嫣然的樣子。。。今天確是在大水台發牌,1號位元至7號位元全部坐滿人,唯有靠最左邊8號9號位空著,坐定下來,看到牌路是不折不扣的一條爛路。再看賭客,發覺暗潮洶湧,正對美女荷官的5號位坐著一位年輕人,衣著光鮮,髮型時髦,一臉傲氣,自我感覺應當是相當好,面前擺著約有3萬多籌碼。在他旁邊6號位是位中年男子,亦是米佬打扮,頸中好粗一條金鏈,面前更有約10幾萬籌碼,看其神情意氣風發,應當是贏了好幾把。因路太爛,無從下手,我們坐定後隻是觀察幾手,發覺5號位年輕人與6號位中年人好有意思,金鏈米佬看下三路下注,前期手氣不錯,全台多是跟他下注,這時候突然大路開出5連閑,米佬下了約1萬閑,全台跟閑,我和蔭哥亦小小投注莊跟連,沒想到5號位年輕人最後下注莊2萬,這時候1號台一位阿姨忍不住發聲:這把怎麼可以下莊?你不可以頂路啊?
年輕人不屑一顧:“我就喜歡頂路,怎麼?”
小美女發牌,6號米佬先看牌,6+7=3點,到5號年輕人看牌,見他狠狠把牌甩到1號阿姨面前,一張4,一張5, 即贏。“你懂?我懂?你贏?我贏?”
年輕人連續狠狠地講。氣氛好不尷尬,這時候2號台一位60多歲大嬸發話:我們全台都博不過你一個人,你看的真準。。。小美女荷官輕輕對5號年輕人說句:你好厲害。。。年輕人登時如沐春風,滿臉歡笑,心滿意足回到:你給我發這麼好的牌,怎麼感謝你?
看到這邊,心裡恍然大悟。。。看來喜歡這位小美女荷官的賭客真是不少,竟然到賭臺上來爭風吃醋。
接下來每一把牌,年輕人都是最後落注,必定是反6號位米佬,連贏4把,每次贏完都和小美女有說有笑,好不快樂。。。這時候6號台米佬臉上掛不住了,美女面前怎可如此丟架?隻見他狠狠把面前臺上所有籌碼下到閑位,約有8萬多,看來是想一把找回場子,下完挑釁的眼光看著5號年輕人,年輕人看了小美女一眼,小美女對他微微一笑,暫態間熱血上湧,即使刀山火海在所不辭了。面前7萬多籌碼全部推到莊位元。
小美女發牌,先給6號米佬,說到:老闆,請看牌。 米佬緩緩點頭:我就不信把把他贏。。。又吹又頂,最後翻出個2+5=7點來。
到5號年輕人看牌,2張公0點,米佬哈哈一笑,嘴裡開始自言自語:公,你知道公嗎?哈哈,公就是鴨蛋。。。
莊補牌,年輕人手微微發抖,一點點打開,4邊!!!!閑7點已經沒優勢,輸贏已經是五五之數。。。幾乎是千鈞之力,我都覺得賭台要被震碎,年輕人用超出極限之力把牌拍在檯面,紅桃9!!!瞬間的沉默後,他突然發出一聲怒吼,仿似一匹來自北方的狼。。。
米佬表情僵硬片刻,罵了句,你老母,憤憤離台而去。那位小美女荷官又輕輕說:我相信你行的。。。好標準的國語普通話,當然是對那位年輕人說的。年輕人情緒激動,突然說到,你是我的幸運女神,說完還一臉真誠凝視那位小美女荷官,仿似是對夢中情人表白一樣,此情此景,讓人情何以堪?
當事人覺得自己好有型,我們旁邊者覺得這2貨好賤好想錘死他。。。。
片刻激情過後,還是要繼續下注,剛才幾把激戰,我和蔭哥多數是跟了中年米佬,結果慘敗。蔭哥恨恨說句:”老子氣的話都不想說“離台而去,我說我還玩一會看看,其實是很想看看這位年輕人最終下場會怎樣,是否這位美女荷官當真是他幸運女神?結果又下2把,已經發到黑卡,沒牌了。。。年輕人居然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,看來是想等新牌開始了。。。我相當的無語,心裡想:好癡情的二貨~
離台到另一邊,一位長相兇惡的大嬸荷官,好多人在下注,大路2房1廳,下三路條條走的好靚,突然連續爆路,幾條路全爆完,全台瞬間走的一個不剩。。。我心想找個比較兇的荷官試試無妨,一人坐定,開玩笑的說:剛在那邊位美女荷官台輸慘了,阿嬸給我贏多幾把回本好不好?沒想到阿嬸長相兇惡,講話確好有禮貌:“老闆,我盡力讓你贏多點好不好?”說來好奇怪,居然又是高命中,一共下注10口,居然中了8口,打到黑卡換牌,正好打回剛才輸的錢,道聲謝,掛念蔭哥在另一邊搏殺的情況,又想到那個二B青年和美女荷官那邊情況,趕緊起身過去看看。
隻見蔭哥正在旁邊一台有模有樣博牌,同台全是些阿伯阿姨阿嬸,用期待的眼光看著他,我心想不錯啊,都成全台翹楚了,估計也贏好幾把,不然不會都跟他下?
再看旁邊小美女荷官臺上,已經風雲突變,5號二B青年門前剛才十多萬籌碼已經到了二十多萬,再看牌路,2房1廳開了4組,靚路。。。奇怪的是居然隻有二B青年一個人在下注,其他位置都空著 ,我坐下跟買大路,二B青年白了我一眼,似乎是我打擾了他談情說愛?我勒個去,我都坐在最邊緣的9號位,不想和你參合了,還想幹毛?
結果從我坐下開始,開始把把爛路,我同二B青年一起被殺連續3把,我苦笑一聲,停注觀察。二B青年瞪了我一眼,似乎意思是早該滾蛋了,影響了他的好運,看他注碼,已經開始負追,結果又被殺兩把,小美女輕輕搖了搖頭,表示同情。二B青年狠狠推出約8萬左右籌碼下莊,似乎是想重複春天的故事,我心想,恐怕是重複剛才被你反死那位米佬的故事吧?果不其然,閑9點一點機會都不給,二B青年怒了,剩餘籌碼全部下莊,我這時已知這把他必死無疑,賭博就是這樣,起落之間,無人能例外。閑開牌2公,二B青年稍稍放鬆,但看完牌隨即又緊張起來,莊4+7=1點。閑先補牌,補出一張紅桃2,2點,莊補牌。。。。輸5張 贏7張,哪怕閑家小小二點,這時候的莊家輸面仍是不小。。。小美女把莊家補牌推給二B青年,二B青年似乎已經到了奔潰邊緣,摸牌摸了半天,沒敢看,最後狠著心把那張牌一把翻開。。。好經典的畫面,紅桃9。。。這時候那位金鏈米佬的聲音似乎從遠方傳來,你知道公嗎,公就是鴨蛋。。。。
突然覺得好累,又目睹一次輪回,結局卻總是如此讓人沒有幻想。。。。
二B青年面無人色,從口袋掏出一大把港紙,又買了約15萬碼,這時候已經顧不上談情說愛,雙眼通紅,再沒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。又是兩把5萬,10萬,全死。。。小美女仍是微笑著,不動聲色。二B青年掏出張銀行卡,徑直往購物大道ATM機走去,看來是不想認輸了。我想一會他肯定又回來瘋狂下大注,不想再和他同台競技,同是賭徒,都會得意忘形讓旁人生厭,但結局淒慘,情何以堪。
悶悶地去找蔭哥,這傢夥這時候也落下風,輸回好幾碼,兩人一起作戰,換了N張台,卻是越輸越多,我最高盈利到4.5萬附近,原以為這次衝擊5萬因是沒有問題,沒想到一會功夫就輸到隻有2萬盈利,蔭哥自己狂賭不已,居然還有心情勸我,你別玩了,總這次得有人贏了回去吧。我說行,那我出去走走,你還要繼續賭?蔭哥似乎很淡定的回答我:就手裡8000輸完就不玩,要麼沖上去,我說行,反正這傢夥昨天的盈利和本金被他老婆拿走了,身上又沒卡,出不了什麼亂子了。
一個人走到銀河門外廣場,夜風略帶涼意,突然見到一個熟悉身影,居然是那個二B青年蹲在臺階邊抽煙,邊打電話,好像是叫朋友再打錢給他,對方不願意,他又發誓這次回去一定還之類。。。
我聽了幾句,突然覺得意興闌珊,靜靜坐在銀河門外臺階上,思緒萬千。回想自己走上博彩這條路已經好長好長時間,失去什麼,又得到什麼?
眼前這座繁華都市,賭徒天堂的背後,到底是怎樣的真相?我們這樣的一群人,何去何從?
贏錢時候的興奮,拉鋸時候的焦慮,追數時候的恐懼,清代時候的無奈。。。何時才能解脫?這條路,滿眼是虛幻的美好與期待,到頭又總是一次又一次殘酷的現實。想起IT99兄回我的PM,很多時候不要濫賭,贏到了,不妨享受下金錢能帶來的快樂,而不要每次都到清代不得不走的地步。
然身處澳門,自控實屬難能,人性之貪婪與恐懼時時折磨每一個賭徒,淡定從容,談何容易。
面對一個負期望值賭戲,情緒被賭場上下撩撥,結局卻盡皆相同,隻是不同時空,短暫的歡笑掩蓋了太多慘痛的血淚。
或者,每個賭徒都有自己的一個夢。。。何時夢醒,又何去何從?